Monday, May 9, 2005

有时跳舞

sleepyy 发表于 2005-5-9 18:02:00


很小的时候,家住的离大院的礼堂很近。夏天的晚上,窗子大开着的时候,有时可以听到隐约的音乐远远传过来。年幼的我喜欢坐在老爸的膝上,攀着窗子远望那个灯火婆娑的厅堂。时见红男绿女,裙袂飘扬。那时候老哥刚刚迷上吉他,有时候会合着隔壁的旋律,磕磕巴巴弹上一曲。摇摇摆摆走路尚不安稳的我,偶然也会凑着热闹转上两圈,惹得家人哄笑一堂。



那,也许是我生命中,关于跳舞的最初记忆。



初中的时候,有个年轻的辅导员老师很喜欢我,自作主张帮我报了学校的舞蹈队。忐忑着回去告诉妈妈,妈妈上下打量我一周,声不可闻地叹息着,最后还是答应了。一开始学的是最花哨的扇子舞,一排人站过去,会跳不会跳,哗啦啦啦彩扇次第打开,总有一份花团锦簇的热闹。那时候每天放学要参加舞蹈队的练习,抻筋劈腿下腰走阵,一眨眼一两个小时过去,寂寞的我放学后总算有了个去处,不必每天挂着钥匙一个人在家做功课等爸妈回家。那年冬天,我们去市内少年宫参加演出,零下不知多少度的天气,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棉大衣,里面是新制的薄绸舞衣,质量极差,稍胖的同学下腰的时候一使劲儿几乎要拔丝。:)少年宫的舞台真小,平时在大场子练习惯了的我们根本伸展不开,几分钟的表演,噼里啪啦扇子们不知打落了多少次。回家的路上,再厚重的白粉也掩盖不住舞蹈老师的难看脸色,那个学期末的时候,舞蹈队也宣告结束。



我和跳舞的缘分,到此算是告一段落。若没有某张模糊不清的照片,若干年以后再想起来,怕不要以为只是自己年少时候的臆想。



再后来,一直向着假小子方向发展的我,渐渐和轻歌曼舞之类女性化十足的娱乐绝缘。即使是大学时代,班里纠集着扫舞盲的活动,我和对面的男生大眼瞪小眼僵持数分钟,最后还是落了个仓皇逃窜,各奔东西的下场。老哥看不惯,周末回家时候非要带我去大院的舞会学习,耐着性子走了几曲的结果,是老哥怆然宣布,“这哪里是在跳舞,简直是在推磨。”我摸着鼻子讪笑,照旧做回我的舞盲一族。



那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是真的和跳舞无缘了,谁能料想到几年后,在异国他乡,在学生会组织的活动中,那个命中注定要领导我的家伙,不屈不挠硬是把我再度带进那个人影交错的世界。



几年后领导问我,既不记得我在舞池里和他说的第一句话,“你这样一直推着我,让我有节节败退的感觉。”我哄笑,我也记得,当时的他,很认真地对我说,“你愿意的话,我来后退也可以。”结婚五周年纪念的时候,我重提这段往事,顺便提醒他,多年以前他曾经承诺过,在婚姻的舞步中,我也可以有主导的权利。